再會

Doudou

你在彩虹橋那裡過得好嗎?  我明白生有時, 死有時, 凡事都有定期, 但是我不得不承認這次的分別實在來得太快, 殺得我有個措手不及。
 
見到你吃了藥後, 回復了精神, 我還跟你說, 要你好好加油, 我們便可以一起慶祝你的生日啦。 是我太樂觀了吧?  其實不然, 那個四字成語曾經在我腦海出現, 只是我不敢想, 更不敢在你爸爸面前提起。  看到你在花園呆呆地望出外面,  我什麼也不敢再想, 只是待在你旁邊。 凌晨時份, 你在花園中慢慢走到鄰家旁邊, 靜靜看著人家的後園, 說真的, 那時我的確非常害怕。
 
到了覆診那天的早上, 你又沒精打彩的躺在地上, 我心頭冷了一大截。  前一天,  我們吃晚飯時, 你明明就在我們身邊團團轉,  我給你一小塊豬扒時, 你還即刻張口就吃, 為什麼忽然又沒了胃口?   儘管如此, 我依然相信你會好起來。  

到了診所, 我悄悄跟你說, 很快我們就可以一起回家去。 見了獸醫, 她問起你的情況, 我們立即跟她說, 你呼吸輕了, 打軒聲也沒那麼重, 胃口也好轉了, 只是躺下來時會發出唔~唔~的聲音。 我一心以為她會說那是我好徵兆, 誰知剛好相反。  檢查完了, 又照了X光, 她要我們作決定。  我一直覺得你好起來了,  原來只是藥物起作用而已, 即使繼續服藥, 也只會再拖延幾天而已。  我的眼淚又忍不住流出來。 記得以前我在哭時, 你總會在我身旁走來走去, 一臉憂心, 那時卻只是呆呆地看著我。 最後爸爸還是不忍心你再受苦。   我們在X光房等候時, 你都是十分安靜, 我們一直撫摸著你, 跟你說 on t'aime, 謝謝你這段日子陪伴我們, 希望你在我們家也是幸福快樂。  在看著你的眼皮慢慢垂下來, 然後安睡起來, 呼吸逐漸緩慢, 直至停下來, 我又再嚎啕大哭, 爸爸也在一旁飲泣。  那時我一定非常難看, 否則獸醫不會叮囑爸爸要好好看顧著我。  我是不是很沒用呢?
 
爸爸回來一直說你是個好孩子, 就算身子不舒服, 都盡力挺下去, 不想我們擔心, 只要我們開心就是了。  我知道他是在安慰我, 不過我還是很內疚。   我常想, 假如我先前多些觀察, 早點發覺有異樣, 故事可能可以改寫。 你會原諒我的粗心大意嗎?  
 
這幾天爸爸和我像是有了幻覺。 爸爸說他仍然聽到你的打軒聲。 我呢, 在吃三文治時, 依然習慣咬下一小口; 打開了吞拿魚罐頭後, 我隨後把那個空罐頭放在地上; 起床走出房間時, 還第一時間叫著你的名字。 你一定在想媽媽又在發神經了吧。  你再給我多些時間, 我答應你, 我會振作起來的啦, 你不用太擔心, 只是有些習慣短時間改不了而已。
 
你在彩虹橋那裡不要一直念掛我們, 不要只管討我們歡心, 這些年來你陪過爸爸走過人生低潮, 在家裡又會保護我, 更會罩著少爺和 Rouquin, 是個百分百乖寶寶, 雖然間中還是會惹我們生氣。 現在是時候過你自己喜歡的生活了。 我們有緣再見。